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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回校前一天
 鸣夏痛苦地闭上双眼,转身摔门而出,房里传来一片混乱,走到楼梯口时,眼泪已经朦胧了他双眼,还没来得及下去。

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鸣夏手被拉住,回过身,母亲来不及穿衣服,只裹着条白巾,她一只手抓着巾角,一手拉住鸣夏,光着脚踩在地板上。

 鸣夏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汗水与冰凉,此刻他只觉得一身的怒火,只想逃离这里,还没等母亲开口,他就甩开母亲的手,背后却传来大伯的声音:“鸣夏,等等,你听我解释。”

 听到这幅让他恶心的声音,他再也抑制不住,又回头挥舞起拳头,向着来人揍去,大伯措手不及,只来得及护住脸,口却被狠狠锤到。

 鸣夏多年来锻炼到位,身子也颇为健壮,这一拳让大伯也不好受,下意识一推,鸣夏站在楼梯口,没有借力的地方,一个错步就沿着台阶“咚咚咚”地翻滚下去。

 到楼梯拐角处,后脑感觉撞到什么,鸣夏一阵眩晕间,伸手摸到后脑似乎出什么,暖暖的,耳边传来母亲凄厉的尖叫还有一阵混乱,鸣夏眼前阵阵晕眩与发黑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
 渐渐失去了意识,最后一刻,他下意识觉得这样一直睡过去貌似也不错。

 ***又是无边的梦境!他似乎还是回到了离开两年的学校,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,整个学校静悄悄的。应该是放假了,他如是想着,漫步于校园中,很多地方似曾相识,他好像来过,又记不得是做过什么。

 走着走着,他来到角落边的一座小洋楼,抬头望去,有股强烈的意愿催他上去,他茫然间到了二楼,靠近楼梯的房间里有人在说话,是谁呢?

 转过拐角,门虚掩着,伸手推开,房里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,两具白花花的体纠在一块,两人背对着他不断合,惊诧间,正发出暧昧声的女人转过头对他一笑,竟然是班主任!

 他手忙脚要离开,却听到有人在着急地呼唤他:“鸣夏,鸣夏。”他回头一看,那张俏脸不知何时变成了母亲,她赤着身子,带着一脸从未见过的惑神色向他靠近,惶恐中,他往后一退,却踩空楼梯,瞬间跌落的感觉让他醒了过来。

 从一片迷茫中缓缓抬起眼皮,落入眼中的是一片刷得粉白的墙壁,边的支架上挂着滴,沿着透明的管子而下,右手上绑着针头,发生什么了?鸣夏又闭上眼,慢慢回想起来。

 他发现母亲与大伯间的事,然后又在楼梯口掉下去,之后似乎是晕过去了。再仔细回想,一阵烦躁涌上心头,他支撑着左手想坐起身子。

 “儿子,别动。”鸣夏抬起头,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,母亲刚打开房门,站在门口望着他,还没等鸣夏说话,她又跑出去,外边传来她喊医生的声音。

 医生过来做了复查,又问了鸣夏几个问题,才对着母亲说:“暂时确定没大问题,后脑那里还好是皮外伤,有点轻微脑震,接下来回去注意点,修养好的话,以后也没有多大影响的。”

 谢过医生,关上房门,母亲才坐在沿,眼圈泛红地看着鸣夏。鸣夏此刻却已经清醒过来,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母亲,就转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怔神。

 良久,耳边渐渐响起压抑的噎声,鸣夏终究忍不住回过头来,有些沙哑地说道:“别哭了,待会人看到了还以为怎么了。”

 母亲见鸣夏肯跟她说话,这才渐渐止住哭声,起身倒了杯温水给他。温热的水滑入喉咙,乾燥的嘴润起来,鸣夏软软的身躯才渐渐有了点力气。

 他沉默一阵,母亲就在旁边坐着,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往日里见惯母亲婉约大方还有毫无介怀训他的样子,此刻母亲这般小意却是第一次见,她似乎在等着鸣夏开口,犹如办公室里等待老师批示的胆小学生,鸣夏内心涌起一股怪异感。

 甚至有些好笑,他知道母亲在害怕什么,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,只能先开口问:“爸,他知道了么?”

 听到鸣夏提起父亲,母亲脸色瞬间变得刷白,连话都说得囫囵了:“你爸他不知道,我,我一直,不对,是才刚开始跟你大伯…”听到大伯,鸣夏脸色一沉,不耐烦说道:“谁问你跟大伯的事了,我是说我住院,父亲知道么?”

 听到这,母亲才渐渐平息激动的情绪,喏喏地说:“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,你昨天晕过去真把我吓坏了,急匆匆送到医院,你睡了一晚,医生说第二天再不醒来就得送到县里。”

 说着说着,她又哽咽起来,鸣夏这才注意到母亲一脸憔悴,头发胡乱紮成一束在背后,此刻穿着一件白色衣,却比往日里老了几岁,光彩不复。鸣夏回忆起往日里跟母亲打闹的点点滴滴,以及无时不刻出的关怀,想到这,他心里一软,开口道:“妈,没事了,你也别担心太多,我先睡一会儿,你也休息一下吧。”

 说完他翻过身,盖上被子,听着后边窸窸窣窣的声音,想是母亲也熬不住困顿,休息了,他这才阖眼睡去,一夜无言,隔天早上医生又做了检查,确认没有后遗症,开了药就同意让鸣夏回家休养。

 家里一切如旧,鸣夏突然有些陌生感,就像游学在外多年的学子回到家乡,近乡情怯。母亲一进门就收拾着让鸣夏休息,又张罗去做饭,鸣夏听着楼下忙碌而又沉闷的声音,呆呆望着窗台边的点点墨绿,远方的墨渐渐浸染整个长垣乡,斑驳青灰的巷陌里,一条老黄狗对着噬而来的黑暗摇头晃尾地吠叫,鸣夏思虑良久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似乎下定了决心。

 晚饭时分,母亲一点一点拨弄着米饭,时不时抬头看向鸣夏,多次言又止,鸣夏却只是低头不断夹菜吃饭,待到咽下最后一口饭,喝完一大碗汤,鸣夏足的摸摸肚子,起身拿起碗到洗碗台,母亲见状也没多少胃口,匆匆就收拾起来。

 说道:“让我来吧,你去休息一下,别碰到伤口了。”待到收拾完毕,母子二人坐在沙发上,打开电视,刚好新闻联播刚要开始,罗京那仰扬顿挫的声音充盈整间大厅,看了一段新闻,气氛愈发凝重,母亲终于忍不住要开口时,鸣夏却先说话了,他盯着电视,面色却是柔和下来,说:“妈,别想太多了,我不会跟爸说的。”

 顿了顿,他才转过头,对着愧疚不已的母亲:“我也不问之前的事,只是希望接下来你跟大伯断了这关系,以后别再做对不起爸的事,行么?”

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已是哽咽起来,母亲泪水也忍不住连串落下,只是点着头,一直说着对不起,到最后母亲上前搂住鸣夏,哭得一颤一颤的。

 这一夜,母子二人说了很多以前不曾说过的话,回忆着过往的事,鸣夏却是小心跳过大伯的话题,两人间的关系却比以往亲密了许多,但心里都明白,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时间去淡化。

 接下来几天,母亲一直照顾着鸣夏,大伯却是自那天后再也没出现在茶庄,偶尔在路上遇到,他也只是讪笑着,鸣夏也是面无表情地彼此让过,回校前一天,鸣夏站在二楼许久。

 直到看见大伯吊儿郎当拿着瓶酒回了家,他才从抽屉里拿出把水果刀,揣在怀里,出门时若无其事地对着正在忙碌做饭的母亲说道:“妈,我去小胖那里一趟。”

 还没等母亲回应就打开大门,走一小段路到了大伯家门口,门没锁,他径直而入,回身锁好大门。  M.SsyY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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